流動.身體.找自己

在離實習開始前還有些時間，便宜的機票，免錢的簽證，
噓～小聲點，明早，飛捷克。

我們要花多少時間才能相信自己呢？對自己有信心呢？尤其換了一個新環境之後。

今天不知為何，自己開始可以大大方方地說英文，不再那麼害怕，覺得自己的英文很棒，不再像前陣子那樣，有種害怕開口的恐懼在，怕被評斷，怕被取笑，所以很少開口，很不想開口，只想安安靜靜地躲在自己裡頭，雖然有時免不了要說話，或是另一個自己鼓勵自己開口說說看，可是總是有點累和害怕。

那今天是為什麼呢？是哪一段讓自己願意開口呢？

好像是在舞蹈治療歷史的那節課裡，Geoffrey請大家說說上次第一節課之後的感覺，並分享要大家回家尋找有關和儀式有關的舞蹈(ritual dance)的資料時(覺得這樣的點子很好，大家彼此找的不同，分享的東西也不同)。以色列的Gilat和希臘的Georgia說上節課有點太重，可能也是英文不是母語的關係，很多東西要再轉一層才能了解；Geoffrey說抱歉，自己有時候說太快，聽不懂一定要再問清楚，後來我和Susana在對彼此的上課資料時，他走過來，問我們可以嗎？有沒有哪裡不了解的？我們就進一步問清楚，我覺得他人很好。我會想去跟他說，謝謝他的友善。這些也讓我覺得，就像Nicole提醒的，英文不是母語沒關係，可以運用中文或其他好處，把他放大，對自己要有信心；突然覺得，自己可以做到的，不再像之前那麼害怕，好像從小雞變長大了。

輪我介紹時，蘭嶼的勇士舞和頭髮舞，讓大家驚奇，男生、女生不同的舞和社會角色，這是我第一次在大家面前，說這麼多話，用英文，大家看來都能了解，加上舞蹈動作，最後獲得大家掌聲，讓我覺得，很高興，為介紹台灣而高興，而且發現很多外國人找到的幾乎都是亞洲的資料，像斯里蘭卡、巴里島、印度等等，也談到很多儀式舞蹈中，外在動作和內在反應的連結。

當我們第一次在廚房遇到高朓的Amelia，她問我們來自？我們一回答Taiwan，
她大大的眼睛隨著興奮而閃爍著，開始述說她的台灣經驗。
(哇啦啦～這真是太神奇了，大部分的人只對龐大無比的中國有興趣，很少聽說過台灣，更別提去過台灣了)
媽媽是菲律賓人的Amelia，對亞洲並不漠生，之前和西班牙籍的先生Inyaki在台灣高雄教英文、生活一年，
她對台灣的印象最深的，是友善的人們、她和先生騎著小五十在高雄市穿梭冒險、
晚上十二點可以去夜市買鞋子、喝果汁，還有好吃的涮涮鍋、起司蛋糕、各種食物等等。
這幾天Inyaki從西班牙來倫敦看她，我們特地準備了火鍋大餐，還用芝麻醬、醬油、辣椒自製素食沙茶醬，
嘿嘿，配上西班牙紅酒，渡過快樂的一晚
動作有沒有很親切？這也是Amelia對台灣學生印象深刻的照相姿勢

從相片裡，可以看到什麼呢？是什麼觸動了你？相片裡面的關係和你感覺到的關係是什麼？在看見與被看見當中，你發現了什麼？

技巧課裡，Sue要大家帶從嬰兒到青少年時期的相片，先是小組各自分享相片的故事，再攤在地上讓大家看看，各自挑出一、二張最喜歡，最觸動你感覺的相片，Sue提醒，選出自己要說的相片，不是描述相片裡的人事物，而是說：「我看到什麼？我感覺到什麼？」

我挑了一張蓬髮(自然捲的我，從小極度不喜歡自己亂翹亂蓬的頭髮，因為我們要求頭髮要整齊、或是美感偏好直線飄逸的長髮，可是看到這裡的各種髮型，再怎麼古怪的型和顏色都有，或許自然，或許用心設計過，但看見不同的型，可以不再是唯一美感的喜好，我開始懷念我的捲髮，期待她趕快長長再出現)小女孩穿著拖鞋，彎腰轉頭看著鏡頭的相片

一直習慣用站立直視的角度看世界，處理事情，如果低頭、彎腰、轉身，會看到什麼不同的新發現呢？我從追求標準答案來到一個沒有對錯、開放討論的新環境，看似失去了界限，可是又有老師等帶領人在引領著方向，覺得自己慢慢在解掉頭腦和身上習慣的想法和某種束縛，像老師鼓勵的，像塊海棉盡力吸收不同的事物。

捲髮茹

垃圾暖身
課程一開始，Sue問大家，有沒有人很不想做暖身的？「給我不想做暖身時的反應，垃圾暖身…」大家笑了笑，Sue請大家來試試意願的各種程度，清楚地分成很想(A)、中等(B)、不想(C)三種。很想的人就在中間開始隨意暖身，中等的在外圍，不想的就在更外圍，隨自己意願在這個空間裡找一個自己想待的位置。

Sue引導A去試試B，帶入團體中，再去找C，如何分辨對方有意願加入？
「視線有無交集」、「腳趾頭在動」、「在笑」…大家紛紛說自己的觀察。

Sue：「我不要你們只學到美好、順利的暖身，你以為大家每次都會高興做暖身開始嗎？有人不做就是不做，或是心不甘情不願，想想垃圾暖身的情況。」第二次Sue讓大家互換角色，試試不同的程度。這時Nicole是C程度，極度抗拒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，我試著過去，像竹竿舞那樣，繞著踩著她的身體空間，Sue一看到，立即教學：「在孩童團體裡，常常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；可是這樣可能會讓彼此受傷、摔倒。」Sue邊示範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邊說明。

可以怎麼做呢？Sue趴下，慢慢地靠近Nicole，輕輕地碰她一下，Nicole生氣地要她走開，Sue馬上翻身，問：「那這條線、這樣的距離可以嗎？」Nicole：「不行！更遠！」Sue又離遠一步。Sue建議，有時可以寫紙條給對方：「當你準備好，我們會在這裡。」或是「你還好嗎？」等等，當然有時對方會生氣地用力地寫下：「NO!!」或把紙扔地遠遠的。

Susana問Sue，如何同時顧及團體裡少數不想做和多數想做的？
Sue說：「治療師在帶團體時，有時可能要分散注意力去觀照到全體，可是治療師不用什麼事都自己包辦，可以帶著團體一起去想怎麼辦、去照顧少數的人；常常只要一問可以怎麼做，孩童就會開始七嘴八舌地說出許多想法。」

我在想，老師和治療師有什麼不同呢？依自己教學和成長經驗，老師更重視團體秩序，重視教學內容的給予，對於少數進不了團體的學生會有邊緣情況產生；而治療師重視團體韻律速度的流暢，常常是要隨著成員的步調，從他那裡開始，或讓他在那裡準備好，引發成員更多自己的內在工作和意識。

給我親愛的台灣
我入睡，你開始新的一天；
我結束忙碌的一天，不忍心吵醒沈睡中的你，只為自己想和你說話；

給我親愛的台灣
雖然遠離了你，
可是我仍有條小小細細的線和你相連，
就像連繫著嬰兒和母親的臍帶；

給我親愛的台灣
請不要哭泣，
縱使不是每個人都能符合你的期待；

給我親愛的台灣
雖然要明年才能相見，
可是每當我望向你這個小小島，
卻足以佔滿我整個心和身體，
是十個小不列顛也做不到的。

剛完成第二次的觀察報告，一千字英文，終於很清楚地，生了出來，
清楚地進入觀察的領域，對事情有更不同的角度，
試著摸清內在反應的原因。
而經過一個多月的課程，開始覺得，念治療，真是不容易；

自覺是治療的開始，要面對和處理所有引發出來的內在反應
(我驚訝在藝術治療中，我們身體，無聲的反應），
有時雖然已疲憊，可是仍想掛在網路上，因為感覺可以有條線和台灣連結著，某條支持的力量。

有時候，自己會有點沮喪：我為什麼要回來這個奇怪的國家？
奇怪的天氣、奇貴無比的物價、我明天就要到希斯洛機場去坐飛機回台灣…
我要怎麼可以經過這所有的過程？How am I going to go through this...?
然後某些過程後，又有能量面對世界，然後我猜這會一直高高低低地出現…

我想，這是某種身體在調適的過程。

二個星期前，
可能是天氣開始變化，進入冬天，整個宿舍在流行感冒，隔壁幾個室友都紛紛報病號…
而不知何時造成的，我的嘴巴裡左半邊上面破了二個洞，
舌頭可以感覺到有傷口，整個都腫腫的，連左半邊的喉嚨也腫腫的，吞東西都很不舒服，
室友還說可能是淋巴結腫或扁桃炎，她們再三認為還是有可能只腫半邊…

我擔心是出國之前抽神經那顆牙，沒有清理好而造成的腫痛，可是又不像牙齒的悶痛，
而且我對我的牙醫師有無比的信任和信心。
有個室友說，等嘴巴內的破洞好了之後，再看看是不是牙齒痛，再去處理會較好，
不然，依據英國謹慎處理的態度，可能只有先抽血看檢驗報告了…(心裡想，真有如此嚴重？）

含了一些阿姨用十斤梅子熬製的一小罐梅精，再分了一些給感冒的朋友
(因為聽阿姨說梅精好像是什麼都可以用的萬能精…）

或許，我們的身體都在調適，內在的心和外在的身體，其實都沒有隨著快速的飛機來到這裡…

二個星期的今天，傷口都好了，喉嚨也不腫了，
隨著時間，心，好像已靠近英國的邊界，終於真的，覺得到了這裡，有自己的雙腳站在這塊土地上的感覺，
雖然每天要面對不同的事情，可是總是在人潮擁擠的地鐵站轉車或公車裡，努力地，
告訴自己：再怎麼樣，都希望記得，跟著自己的步伐，和速度，前進，優雅地在世界找尋自己的步伐…

我們的身體會說話，我相信。只是無聲，有時容易被忽略。

Sue說了一個例子，有年她在一般小學帶團體課程，有個小男孩，每次她說什麼，話語就像經過他面前、耳朵旁，從沒有進入到耳朵，跟隨指示活動，總是呆滯地，曲著身子，不太活動。某一天，Sue像往常帶大家伸展，小男孩突然發出像怪獸嘶吼的聲音，整個身體也像怪獸一樣張牙舞爪地開展，Sue說：「哇～有另一個Richi在身體裡面耶～我們以前有遇過他嗎？」

第二節的技巧(skills)繼續暖身的課題，Sue總是吹出很響亮的口哨聲，提醒大家：「上課了」；Sue簡單提醒注意流暢(Flow)後，配著帶有中東風情，節奏性中等強度的電子音樂，團體圓圈就開始暖身，中間有人改變了肢體伸展的方向、位置高低，Sue提醒：「Passing, not taking.」(傳遞，而不是拿取)，才是團體暖身的重點，今天不是舞蹈課，不是比較技巧的高下，帶領者要注意（「注意！注意！注意！」（Notice!!Notice!!Notice!!）「團體成員能不能做到？團體的韻律如何？」
如果有成員沒有辦法做到，可能會讓成員緊張、手無足措，有的時候是帶領者本身會失了方向，不知如何帶下去，這時就開開玩笑：「唉呀，這個動作好像有點難喔…那你們有想到什麼更好的點子嗎？」(Sue說，這時候孩子的團體通常就會有很多聲音和動作出現)

Sue不說太多理論，通常是團體開始做了一輪後，或在中間有任何問題以及注意到任何情況，就馬上丟出來給大家想想、討論，再繼續下去。Sue要大家想想團體暖身的重點：
1、韻律
2、視線交集(eye contact)
3、清楚的肢體動作
4、聲音、方向指示、動作線索提醒
最重要的，是治療師需要不斷地注意新的動作團體是否能夠做到，不是治療師自己跳舞，而是治療師帶領大家進入動作的領域裡。

還有運用身體小部分來動；Sue舉例讓大家想想派對和功夫動作，隨意做了幾個動作後，分成二派同樣在圓圈裡做動作，之後請一個人進到中間來做動作，可是只能動身體的某一部分，要大家猜猜是派對或是功夫動作，Sue說以前帶這個活動時，有個小男孩做了一個動作，可是大家看很久都不知道，拚命問他：「你到底要不要做動作？」小男孩無辜地回答：「我在做了啊。」後來，才看到小男孩拚命用”眉毛”上下移動，來做派對動作。

對西班牙的感覺是什麼呢？美酒？美女？美食？

看到傳單介紹Borough Market上上週三有西班牙食物節，那天是晴天，很好奇地和另個台灣同學跑去瞧瞧…

喔～Holala.....
免費試喝試吃的西班牙小吃、現場示範的西班牙美食、紅白酒、烈酒、起司、麵包配頂級橄欖油…

西班牙人真的太慷慨了，試的量都給得多，半杯紅酒 (烈酒當然只能一小杯囉 )

可是那些西班牙人和食物，就是太可愛了…
氣氛熱鬧，西班牙文和英文就不時在耳邊交替出現，
我們就在不同攤位轉來轉去，和不同人聊天，覺得西班牙這樣推動觀光真是好啊～
讓人好想去西班牙…去喝美酒…晚上六點多那裡有二張長桌子那麼長的海鮮飯，
當然，是免費的！

台灣同學看完展覽後還折回去喝，另一個加拿大樓友，竟碰到大學同學，
從美食節離開再相約去附近的酒吧繼續喝，喝到半夜二點才回到宿舍…

Movement Studies
動作學習，這是什麼課？我仍在摸索，但經過二次觀察(observation)的工作課程後，漸漸可以體會為什麼是舞蹈治療訓練重頭戲之一。

第一次觀察，Marina只大概提醒大家一些要點，看看天氣、溫度、空間、人、聲音等等，看到什麼？想到什麼？就放大家出去外面，挑一個可以待15分鐘的地方做觀察；可是真要做什麼？觀察什麼？怎麼觀察？大家都一片嘸煞煞…

回來後，分成小組，大家互相分享彼此看見什麼？想到什麼？然後下星期要交一千字的報告。(實在不知道自己的作業內容是不是在胡言亂語？天氣讓自己想念台灣的山，想家等等奇怪的反應，真不知是不是適合這樣的報告？)

第二堂課，觀察的內容為從舞蹈表演、舞蹈電影等動態的部分進入；
Marina給了多一些可以觀察的重點和方向：
1、從身為一個觀察者的角色，你如何看你自己。
2、注意在連結的部分。
3、你看到什麼？聽見什麼？你的回應？在你內心昇起什麼圖象？
4、注意在某件事情上，然後回到你自己，一種Zoom in/out的角度。
5、舞者在做什麼？他們動了身體哪個部分？
6、身體和空間的關係：(body in space/space in body)
肢體的延伸、活動，在大空間畫出或佔有及形成一個空間或形體；
而擺的姿勢、做的動作創造出身體的空間。
7、空間如何被使用？舞者身體的緊和鬆？速度？壓力？方向？專注？某種特定的動作？你感受如何？
8、舞者彼此身體的關係？彼此的距離？不同姿勢、不同文化？和空間的關係？
9、如果是舞者，你怎麼想？
發現在觀看的時候，會來不及做筆記，Marina笑說，這個訓練很重要，因為不能因為沒有看到，而要表演者，或是個案重新做某個動作，就失去意義。也不是要一直重覆某個動作、某個表演，而是重視當下的反應。

然後，下星期要再交另一千字的報告。

(是舞蹈治療課程的關係嗎？到目前為止，很多都是以體驗開始，有時就是全然的去做去經驗，並不太了解為何要做這些？經過二次的觀察課程，加上實際身體動作經驗，才能想像及體會與連結；覺得自己就像考古學家，似乎已經發現重要寶物的一小角，需要慢慢地，細心和耐心地撥開，就會發現整體。)

有了這樣的說明和連結，發現接著看舞蹈表演，發現我們觀察的重點，不在舞者技巧或姿勢的美，而是更能去試著感受及看見，不同動作的方向、力量、意義、帶給我的想像及連結的回應。

自由和創作，是相輔相成的。
自由和規範，是一線之隔的。
我常在想，我們渴望自由，又需要多少勇氣去嘗試突破某些呆板的規範？

同學ENID(英國人，專業舞者，之前在比利時和法國工作，目前回到校園專心學習)星期四和我們分享「Dance Umbrella」的訊息，是每年一次在倫敦關於現代舞的實驗性強的重要活動。上上星期六和室友看了其中一場免費的戶外個人獨舞，這項免費演出從星期五開始，持續到十一月初，每天同一時間同一地點，同一個表演者，視當天天氣、現場觀眾、氣氛而做的即興表演。

在地鐵站出口外面的小廣場，用簡單的線和立柱圍成一個範圍，就成了表演場地，一個看來約四十歲的男舞者，動作乾淨簡單俐落，明確地表達他的主題，在界限內，尋找和接觸觀眾的不同距離、視線。不用華麗的場地，或是音樂，隨地就可即興地演出，有著非常大的自由度。


之前現代舞的老師建議，念舞蹈治療這項新興的科系，就到大都市，有非常多可用的資訊、可看的表演，供給學習之路上許多的養份。真的，倫敦是個大都市，似乎每分每秒，都有不同事情發生、都有不同新奇事物可以滿足不同人。遙遠地想念便利的台灣生活，可是往台灣那方望去，在便利中，並沒有讓我們多了思考的時間和空間，反而讓我們更汲汲於其他不重要的外在追求，整個島也陷入在某種奇怪的氛圍中。

教學術寫作課程的Andrea上次說，英國的教育訓練希望讓學生成為「有組織性、獨立思考」，我猜，這是為什麼在進入專業領域前，幾堂介紹課，都給我們機會去思考、討論，去問問自己，對這部分的想像和疑問和答案。

藝術治療是心理治療的一種新興方式，如同在所有治療過程中，最重要的部分，是專業界限與個案關係的維持，並讓個案能感到安全與信任。二個星期一次的Safe & Professional Practice，藝術治療(簡稱AT)和舞蹈治療(簡稱DMT)的一年級班級一同上課，藝術治療的Course Leader—Terry 和舞蹈治療的Sue，簡短介紹這學期討論以孩童為對象，要大家分成小組，以自己的經驗來討論治療中的專業關係。

(這部分很有趣，老師沒有一開場就發資料、開書單，而是要學生以親身體驗，先去討論，我覺得這會加強往後經驗和課程內容的吸收。小組討論熱絡，我試著聽和回應，只是上午的滿堂課後，下午的英文只能到達耳朵外，無法進入腦裡工作。我想，這需要時間。)

二十分鐘過後，Sue一一將大家的討論答案寫上白板，做簡單的整理。在孩童個案的治療過程，老師、家長、治療師，形成一個三角點，互相溝通，互相扶持孩童的成長，治療師如何創造與維繫和個案及其他二者的關係？

其中影響的因素，包含彼此界限和角色扮演、文化不同及衝擊、性別和社會階層的差異。所有答案沒有對錯，留待下回討論。

(很有趣，今年的AT約有三十人，DMT約十二人，AT大多為有實務經驗，年長許多的，PART-TIME的英國本籍生，DMT大多為年紀較輕，也有較多的國際學生，念AT的佳慈說，感覺DMT學生較親切，較有活力。)

出國念書很苦嗎？
我想，某些程度，是的。
生活上的簡樸和欲求減少，不是苦，反而甘之如飴，因為從市場快結束時買各樣一英磅便宜蔬果，或到二手商店挖寶、找尋許多好貨，這些成為生活上的樂趣(唯一的苦，是每次扛著一星期的蔬果食物和生活用品走上坡時，就非常希望能有小叮噹的任意門，可以一穿越，就到宿舍)；最需要適應的，最苦的，是心裡，這種苦，反而不是可以輕易解決的。

這種苦，包含著思念和掙扎；思念故鄉、思念家人、思念情人、思念朋友，思念熟悉的食物和味道和景色，我經歷或說正在經歷或說不時發作，卻沒有想回家，反而想體驗這種遙遠的距離所帶來的苦和思念。

人生總有許多抉擇時機，不同的轉折，讓人生轉向不同方向，讓自己或身旁朋友掙扎和反覆思考的，是獨自一人時，在想，做的這個決定和放棄的某些事物，會讓自己走向什麼方向呢？真是自己所要的嗎？

London eye and River Thames

我們對身體課程或舞蹈課的經驗是什麼呢？第一印象是什麼呢？
是不是有些帶領人告訴成員：「請大家來，聚集到中間來，我們來一起暖身，做預備。」

這是帶動作技巧(Movement Skill)的Sue老師很不希望看到的帶法。

Movement Skill第一節課，談暖身Warming Up，談如何帶肢體活動的暖身，談不同環境、不同身體、不同距離如何和人產生關聯？

大家在地板教室裡圍圈席地而坐(Goldsmiths的教室沒有固定的課桌椅，沒有講台，白板在前面，或是立紙板可以隨意移動，桌椅收在一旁，大家拿著椅子，自由地圍圈上課；之前聽人說，圓圈是團體最容易讓彼此都能看見的位置和形狀，我覺得，圓圈讓大家都能互相分享和聽見。)

第一學期的重點在孩童(children)，Sue先請大家分享任何和孩童相處的經驗，但她希望不要說，例：:「我有和自閉症工作的經驗」，請把人(person)放第一位，再來才是任何困難特徵，「任何時候，都請不要先下判斷。(Please don’t judge.)」.她也再三強調，不是她給一堆資料，是我們把所有想法帶入課程中經驗、討論、犯錯，因為我們從錯誤中學習，錯誤只是學習的一個過程。「什麼是錯誤？什麼是學習？」「你期待你的治療師是完美無缺的嗎？」她提出了這樣的問題要大家想想。

(台灣的社會仍是把標籤貼在前面，彷彿只要一符合標籤的框框，就此逃脫不了，忽略了一個完整的生命。)

(在台灣的教育下，追求一百分、完美，而且害怕犯錯；現在，雖然我有點害怕又小小興奮，因為不再有標準答案，要開展自己的想法，卻非常期待又緩慢地，就像小時候翻單槓，準備，要翻轉，因為，沒有對錯。)

她希望大家在各種機會場合中試著觀察孩子、和孩子說話、熟悉孩子的語言、逛玩具店、看卡通，whenever and wherever，「在這些課程中，我們要轉換你的思考(shifting your thinking)。」「孩子和大人的界限不同，他們正在學習，而你如何保持清楚明確的界限，而不是保持距離。」

It’s time to move!! Sue問大家：「什麼是暖身？」「專心於團體之中、成員感到安全、注意到其他成員…」在各自輪流帶團體做一個暖身動作後，Sue問：「對於第一階段暖身，你們覺得少了什麼？」團體沈默了一會，Jenny(一個有著四個孩子的四十歲媽媽學生)說：「流暢(Flow)」(我覺得也是一種團體的韻律)「Yes!!」Sue開心地要大家注意，在團體裡，流暢比做高難度的動作重要，帶領者需要隨時注意團體成員能不能做某些動作，而轉換的時間點和過程，帶領者需要適時給一些提醒、指示來協助。

如果一開始就叫大家集合到中間來，不論是五歲的小孩和十幾歲的青少年，不會理你，要找出方法， Sue分享了她的工作經驗，帶我們玩了幾個遊戲(待續)，再次強調：「沒有對錯，也不是我的方法就是完美的，我的只是其中一種方法，你們要用創意，尊重每個參與者他們在這個空間、環境裡原有的位置、尊重他們想要的方式，開創出屬於你自己的方式。」